那些年，我们追过的征途小说第三部《情迷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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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虐爱深情


不出舞倾城所料，她的确是今晚最耀眼的明星。逍遥唱得倒也不错，可他不是麦霸，更不是女人。大伙玩着筛子，喝着啤酒，不时高声为她喝几声彩。她不知道自己唱了多少首歌了，只唱得有些意兴阑珊。

小石则对舞倾城妙曼的歌声充耳不闻，他一首歌也不唱，只是神色不宁，不停地进进出出，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于华还是没回来。舞倾城放下话筒，坐来来闷闷地喝了一口酒。午夜咖啡的手蛇一般游过她的大腿，他凑过去：“今天晚上陪我！”

她睥睨着她，笑得很放浪，手指却戳过去：“你想得美！”

他继续凑在她耳边低语：“魔君不在，不要辜负良宵。”

“兄弟的女人你也敢碰？”

“游戏只是游戏。”

“你拿什么跟他比？”

“虽然他是老大，可我游戏里的号也不比他差多少，最重要的，我现在在陪你，他也许在陪别人！”

“你平常不是不爱说话吗？你今晚的话也太多了！”舞倾城忽然就气急败坏起来，她站起来，拿过手机就往门外跑。

过道上到处是震耳欲聋的音响声，舞倾城捂着一只耳朵闪进了洗手间，开始拨于华的电话。

“有时候身边最熟悉的风景往往最容易被忽视，因为觉得一直都会在。外滩，我已经很多年没有来了，真美啊！”于华停了下来脚步，他看着远处灯火辉煌的夜景把水面晖映得色彩斑斓，有些感慨万千。

“越美的东西，就越显得不真实。”冷风吹过来，青萝的酒劲也醒了很多，她抬起头，转向于华，他的脸在路灯的照射下有一层淡淡的紫光，周身恍若梦境。

“但你是真实的。”于华抓起了她手，“你不是夜景，也不是游戏里的虚拟人，你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清萝的手小巧修长，冰凉细腻的触感，于华把它放在手心里摩挲着，他看着她，声音如梦呓一般轻柔。

“老大，我怎么觉得，那个，你好象在念台词啊！”青萝把手缩回来，挠了挠头，这是掩饰她内心不安的小动作。

“丫头！”于华看着眼前这个曾让他猜想了无数次的女孩娇俏的脸。再也忍不住，他饱含感情轻叹一般念出这两个字，一把将青萝揽在怀里，低头便要吻下去。

青萝却像鱼一样的从他怀里溜了出去，像个孩子一样笑着奔跑起来。于华解开两个西装扣子，无可奈何地在后面追赶着，手机忽然响了。

“我在外面有事呢？”于华往僻静处站了过去，压低了声音。“你不是喜欢唱歌吗？你们先唱着。晚了我就不过去了，就这样。”不等舞倾城再说什么他就挂了，继续朝着青萝跑去。

“老大！不闹了！”青萝终于停了下来，她忽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含羞带怯地看着他，于华心里一阵燥热，他忽然就有些冲动，他要得到她，就在今天晚上，作为她撒谎的惩罚。

“我离婚了。”他忽然说。

“哦。”

“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青萝看着他，黑色的瞳仁里一片茫然。

“一个没有好奇心的女人，实在有点无趣！”他笑了笑，漫漫诉说着这些年和罗丹的爱恨纠葛来。

“老大，这就是你游戏结婚那天，你跟我提过的‘凿洞的人在天涯’，这‘凿洞的人’就是嫂子吧！”

“是前妻！”于华补充道：“也就是说，我不是你说的已婚男人，我现在有追求任何人的权利！”

“……”青萝垂下了头。

“外面太冷，你体质太弱，风也吹过了，转两圈也该走了，走，跟我上车。”

“去哪？”

“送你回去！”于华温和地微笑着，他替她打开车门，青萝便钻了进去。

尽管是在夜里，沿途依然灯火通明。法国梧桐在公路两旁像卫兵一般肃穆整齐，可以看出这一带的绿化工作做得非常好。再开下去，青萝觉得不对了，那是一幢幢红瓦白墙的别墅区，富人们居住的私人地带，根本不是送她回酒店的路。

“停车，老大，停车，你带我去哪里！”青萝急道。

“说了，回家。”于华温柔地说，他的车速并没有放慢。

“停车！”青萝忍不住去拉车门。

“吱”的一声急刹，青萝被惯性重重地弹回座位，头撞得有些生疼。

“你不要命了！不就是带你回家吗？至于激动成这样？”于华拧过她的下巴，神情有些恼怒。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青萝喘着气，气咻咻地回望着他。

“什么人？爱撒谎的女人！你以为我把什么女人都往家带吗？我于华从来不强迫女人做任何事情！”于华冷哼一声，车子掉转，重新驶入茫茫夜色中。

黑色的奔驰在酒店门口停住。于华绷着一张臭脸转过头，青萝像个犯了错误的小学生，一直低着头，她眼睛上的两只美丽的蝴蝶又开始一颤一颤，搅得于华的心也跟着一颤一颤。

“到了。”

“哦。”青萝侧过身子，欲下车

“不想说点别的？”于华拉住了她。

“……”

“以前夜半上游戏的时候，我记得你说你喜欢一边做刺探一边听张震的鬼故事，其中有一个故事叫什么来着。”于华一拍脑袋：“名字虽然忘记了，大意还记得，说的是酒店和宾馆的夜里是阴气最重的地方，客死他乡的鬼魂们最喜欢在楼上西边的最后一间房间里游荡。”

“我忽然想起，给你订的那间房，不正是西边的最后一间房。”于华绘声绘色地说着，他看到青萝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好笑地想，这丫头果然跟游戏里一样既喜欢刺激又胆小如鼠。

“没事，我送你上去！”

青萝开门下车，回眸瞪他一眼，却没有拒绝。

5楼最西边的过道上，一个男人高大的身影被走廊的灯拉得很长，他半倚着最后那间房间边上的墙，眯着眼，仿佛睡着了。

下了电梯，青萝脑子里正盘旋着张震鬼故事里令人惊惧的阿飘们，猛一看见这个黑影，忍不住“啊”地一声尖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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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风云再起


“小石？你不陪着大家唱歌 ，你在这什么！”余华走上前，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神色有些微微不自然的年轻男人。这张脸太过炫目，要形容他，他的脑海里甚至闪过“漂亮”这两个字，而此刻，他的漂亮让余华有些不舒服。

“你在慌什么？”余华眯起眼，眼神一片冷峻。

“是青萝姐让我来的，她说酒店的电脑她折腾不来，她要玩游戏。我估计这会应该下载地差不多了，我来帮她看看。”小石站直了身体，求救般的眼神向青萝扫过来。

“对对，我说了晚上要做做任务的！小石电脑上的东西懂的比较多，所以就——我出去的时候太匆忙，你看我怎么忘了，没想到他就在这里傻等，真是个傻小子。”青萝有些罗嗦地补充着，她不知道小石为什么要撒谎，她的眼睛看着余华，却本能地附合着小石。

“其实，你用不着跟我解释的！”余华笑了笑，挥下手：“你们慢慢研究游戏，我去看看老狼他们玩得怎么样了。”

青萝看着于华的背影，怔了怔，打开了房间。见小石还愣在外面，不由没好气道：“你还要继续站那做门神吗？”

“你不是说帮我弄游戏的，那就弄吧，反正晚上我是也睡不着！”青萝本想先先洗个澡，但房间里猛然多一个人，虽然只是个比自己小了很多的男孩，还是觉得这样有些暧昧，她干脆洗两个苹果，丢给小石一个，自己边吃边靠在床上看电视。

“下好了，直接安装就可以了！”小石一边更新游戏，一边问：“青萝姐，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到你这里来？还说是你让我来的！”

“有什么好问的，我回来的早，估计你也是真的想过来看我玩会游戏，但我怕老大多想，自然要替你掩护下，怎么样？我够义气吧！”青萝咬了几口苹果，说完，冲小石温柔地笑着。

小石把身子转了过来，他飞快地看了她一眼，刚才于华的质问都没有她此刻的微笑这样让他心慌意乱。“你不想问我，我却很想问你，你跟老大是怎么回事情？其实我早就看见你们一起出去的！”

“小P孩不要打听大人的事情！”青萝有些紧张，她看了看眼前这个她在游戏中的弟弟，有些迷惑，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小石忽然站了起来，他气鼓鼓说道：“你不要故意说得老气横秋，你看着我，我不是小P孩，我是个男人！我知道男人在想什么！老大在想什么！好女孩应该懂得保护自己，懂得——”他又深深地看了青萝一眼，加大了语气：“懂得自重！”

青萝楞住了，她看着眼前的男孩忽然变得严肃的脸，扑哧一声忽然就大笑了起来：“我没有爸爸，你这个样子还真像我爸爸！”

“以前我喜欢你在游戏里跟我开玩笑，但现在，你这个笑话一点不好笑。”小石继续闷闷地说：“我不想说老大的坏话，老大是个好人，但他不适合你，像他这样的有钱男人玩女人太正常了，他根本不会把男女关系放在心上，但你不一样，我怕他对你——我怕你吃亏。”

小石的声音越来越低，“过来玩吧，游戏已经更新好了。”小石的脸此刻已经红到了脖子，看着游戏的登陆画面弹了出来，他终于松了口气。

“小小年纪，脑子里别净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青萝走了过来，登陆了她那个叫“青萝”小破号。

“你有没有觉得，那些《征途》的大人物们的名字大多都是有些气势的，比如‘纵横玉帝’啊‘亮剑中原’啊，再比如我们老大的名字‘九天魔君’也不错！我的游戏名字虽然没什么气势，但和现实名字还是有些相似的，我叫叶梦青！”

“我叫石卫国！”小石皱着眉头，声音依旧闷闷的。

“我亲爱的小石弟弟，我说你就别操心那事了！刚才就是喝了点酒有点难受，我说想出去吹会风，老大就带我去外滩转了一圈，你听清楚，我们什么事也没有发生。”青萝看着那小老头似的表情，又好气又好笑。

小石这才舒展着眉头微笑起来，整个屋子仿佛瞬间明亮了。青萝忍不住看了又看，嘿嘿一笑：“老狼说你是妖孽，一点没错，将来你要是生个女儿，肯定是大美女！”

小石笑得越发腼腆，他凑过去抓过鼠标看青萝的装备数据：“青萝姐，你的装备没绑好，才24的数据，我帮你重新绑下吧，攻击装备最高能绑到31呢！”

青萝又把鼠标抢了过来：“我又不打架，再说，我的材料上次跟着逍遥赌了几次都输得差不多了。你看，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那我，我回去了！”小石走到门口，又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有事记得打我电话！”

青萝把桌上的苹果扔了过来：“一会吃了它，对皮肤好！”

看看还有一堆任务没做，青萝赶紧把号开到总舵去采集，这是最适合洗澡时候做的挂机任务了。但和“总舵传送师”对话完，她的号却毫无反应。她心理“咯噔”一下，点开“帮会总舵排行榜”，果然，她所在的“魔汉风云”帮占领的“衡山总舵”已经易主楚国。

总舵新属的帮会一看就是新建的小帮会，起了个明显带有侮辱九天魔君性质的帮会名字——屠魔杀君帮。青萝咬着嘴唇，飞了一个蜻蜓，把号开到边境守边。边境却是一阵又一阵的战鼓声响起，那是有敌军进攻本国“杀人”的警报。

边境小地图上，黑点密集，她和几个守边的汉国玩家很快也倒在了地上。她看见天蚕再变胯着雪域苍狼带着一批黑点从边境车夫一闪而过。

“你进‘朋友小屋’嘟嘟！”青萝对着天蚕R过去。

天蚕很快就进了青萝的嘟嘟房间。

“你这是要来汉屠城吗？”

“砍个大臣！”

“为什么？”

“我无聊！呵呵！”

“国王都不在线还砍？好吧，对立国没什么可说，可你们为什么要抢了汉今天的总舵呢？不是双方都已经说好了，过年前后这段时间不打了吗？”

“不是我，是战天霸组织的。”

“为什么？”

“他说他无聊！”

“好吧！这没信没义得理直气壮的！你们两都够无聊！你继续跟着他一起无聊吧！”青萝只听得气不打一处来，她冷哼一声，退了嘟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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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无聊症患者

天蚕默默地看了一眼房间公告上青萝留下的字：我们都是寂寞的孩子，沉沦在远古血色的温情和无聊中。而后，又默默地回到了楚国统战嘟嘟。今夜，他的寂寞和无聊仍在，她的温情却只怕独留给了这场家族聚会了。

汉国今日群龙无首，加上没有组织和防备，丢完总舵，大臣处依旧虚空，更何况《征途》里几乎就没有砍不下的大臣，只要来者实力不是太差劲，拼的就是时间和园地的银子而已。

战天霸麾下的先锋大仙已经给汉大臣加上了“放逐”，这个穿红衣的“胖子”依旧笑眯眯的，在一群黑点的包围中，天蚕和楚国好战分子们节奏分明地手起刀落，5分钟不到，“胖子”倒地，这让他觉得有一种酣畅淋漓的痛快！

“乘我们老大不在来偷袭总舵和大臣，算什么好汉！”世界频道一片指责怒骂声。

“爷本来就不是什么好汉！爷就是要你们好看！”战天霸哈哈大笑：“接着屠城，人不够杀就在安全康复区守着杀。”

“你给我带人回去，我都跟她说了不屠城，你还带人守着杀！”天蚕R过去。

“之前打总舵你不去，现在屠个城你还娘们一样罗嗦，迟早你死那女人手里才甘心。”战天霸嘴里骂骂咧咧，脚下倒也配合，很快，一群人一一回程不见。

天蚕这才拿出手机，播了过去。

“你现在可以出来玩吗？”

“不可以，我要睡觉了，明天回家。没什么事情不要打我的电话，不，是有什么事情也不要打我电话！”青萝的语气不大友善。

“你这么快就后悔告诉我你的电话了？”天蚕声音一颤：“以前游戏里你也从没对我这么凶巴巴过！我解释过了，我真的没有参加抢总舵！青萝姐，你别生我气！”

那声音既失望又委屈，青萝听的有些不忍：“算啦！我只是被你一口一个‘无聊’的借口气糊涂了！哪里来那么多理直气壮的‘无聊’呢？咱们游戏里聊，我挂电话啦，漫游，别浪费我的电话费！”

围绕着无聊这个话题，两个人开始你R来我R去地打字。

青萝说：“无聊其实是一种病，我觉得你和那个战天霸就是深度无聊患者！只是他的无聊更没底线。”

见青萝没有生气，天蚕大着胆子反问：“你敢肯定你自己就一点也不无聊吗！”

青萝说：“确实，玩游戏的有几个不无聊呢？现实工作太忙的需要做一些打打杀杀的无聊事情来调节、缓解压力；现实无所事事的人更是不知不觉地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游戏中去，以求短暂而虚幻的充实感。”

天蚕叹气：“我知道你希望的那种无聊的是第一种，很可惜，我是第二种人。”

青萝呵呵一笑：“你最大的优点就是说话实在，还有的救！其实还有第三种无聊，比如像我这样的，介于忙碌和无所事事之间，游戏就成为了一种习惯而存在。”

也许是因为家族聚会见到了真人版，青萝忽然就有些感慨：“游戏中的朋友其实也很真实，也会在时间的推移中跟现实的朋友没有分别，有的友情也可能将不知不觉融入到我们生命当中，成为大家这辈子无法割舍的情感！”

她的话总是能让他觉得温暖，天蚕不知道他将来会不会成为她这辈子无法割舍的友情，但他希望她眼下就能把陪他一起游戏、聊天当成她的一种戒不掉的习惯。他发个龇牙的表情：“愿老天保佑你继续这样‘无聊’下去吧！”

“可我却不想看你继续那么无聊下去，游戏要适可而止，上次让你报的专业你去报了吗，电大、夜大、自考，有的是学习和充实自己的机会！”

“你应该乘年轻多学点知识！”天蚕学着青萝接下去：“你比我妈还罗嗦！”他嘴上叛逆着，心理却又洋溢着甜蜜和欢喜。

“你比我妈还罗嗦！”这话让青萝忽然就有些恍惚，想到她对小石说：“我没有爸爸，你这个样子还真像我爸爸！”他们差不多年纪，有着看似相似的无聊，而无聊的原因却窘异——一个是因为生活太安逸下的叛逆，一个是因为环境太糟糕下的挣扎。

而于华是哪一种呢？他似乎是第一种，却又不是，因为他对游戏、战争的过于执著和投入。

于华一进包厢，立刻被舞倾城缠上了。

“你是不是有了新欢，就不管我的死活了！”舞倾城也不管在场的人，她勾着他的脖子，嘴里喷着浓浓的酒气贴上去。

“这女人喝高了，谁有空，把她拉回去睡觉！”于华皱着眉头躲开了她。

“我送她回去吧！”午夜咖啡自告奋勇地说。

“我不睡，要睡也跟你睡！”舞倾城跺着脚，手指着于华，醉眼迷离中，不经意间流转出一丝狡黠之色。

“她醉了，咖啡你送她回房间！”于华沉声说道，他有些难堪，尽管他和舞倾城早已有染，但这次他已经下定决心不再碰她了。他心里隐隐不安着，有些事情，终究还是不要让人知道的好。

午夜咖啡扶着这个温软的娇躯，一路心猿意马，但于华交代的事情，到底不敢造次，替她开了房门便欲离去。

“你别走！我一个人无聊！”舞倾城红唇微启，媚眼如丝。

午夜咖啡吞了下口水：“姑奶奶！你看清楚我是谁啊！”

“你是帅叔叔午夜咖啡！”舞倾城娇笑着拉了他一把，嘴凑了上去，午夜咖啡胡乱啃咬着，舞倾城扯了扯衣服，露出了大半个乳房，倒向床去。

午夜咖啡回头欲关门，舞倾城已经把他的手拉到了自己胸口，咬着他的耳朵说：“想不想玩刺激一点的！”他喘着粗气，理智一点一滴瓦解了。

舞倾城娇喘着，手伸到枕头底下，按下了重拨键。

“不要，你干什么！”舞倾城惊恐的声音柔弱不堪。

午夜咖啡一边扯掉领带一边解皮带，心道：“今晚艳福不浅，这女人不但生的美，还叫得颇有情趣！”但很快他发现他错了，他欲火难耐，她却开始反抗得越来越强烈了，为了阻止他进入，她甚至抓伤了他的脸。他摸了下脸，一道血痕，终于怒了！他唰地一声撕开了她的衣服。

“装什么装，谁不知道你是被魔君日烂不要的破鞋！”魔君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电话，听到电话里传来了午夜咖啡恶狠狠的声音和舞倾城的哭泣哀求声，不由色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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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酒店惊魂

舞倾城裸露着上半身，长长的卷发有几缕盖着眼睛，蓬着乱成一团。她的嘴角微肿，高一声低一声叫唤着。午夜咖啡喘着粗气半裸着身体骑在她身上，一只手抓住她扑腾着的两只手，还有一只手正在她身体上游走。

这是余华推门进来看到的一幅画面。

午夜咖啡听到动静，一回头见是余华，惊得他提着裤子从床上跳了下去。没等他穿好裤子，余华已经一拳对着他的脸扫了过来。

“不是我 ，不是！魔君，你听我解释，她，她是愿意的！我们，我们只是在玩一个游戏！”午夜咖啡尴尬地抱着头，用手背擦了下鼻血，不留神又挨了余华两拳！

“你胡说，明明是你看着四下无人，想占我便宜。我拒绝了你，你竟！你竟！呜呜呜呜呜呜……”

“婊子！勾引老子还血口喷人！”午夜咖啡大怒，转过身要冲上去扇她，手却给于华牢牢摁住，又是一拳！

“她愿意？你看看她的样子！她愿意？游戏？你真的是玩网游中毒了！”于华脱下外套，盖住了抱着胸口掩面哭泣的舞倾城。

“很好，从网通到电信，我自套腰包，做装备、养代练，我崇拜你，跟你了你三年！也跟你的对手们打了三年！今天，你信她而不信我，为这么一个婊子给了我三拳。这三拳换我们三年情义，我们兄弟从此恩断义绝！”

午夜咖啡脸色惨白，他慢慢地穿起裤子，忽然笑了起来：“都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可关键时候，你还是选了女人。你不配做我的老大！”

于华冷冷说道：“如果不是念在多年兄弟情分，刚才我就已经报警！男人要有担当，你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你好自为知吧！”

“我做了什么？如果你真在意她，我压根不会对她有什么念头。可这次聚会，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你眼睛里的人是谁！是那个看上去发育还没完全的小丫头，图尝个新鲜吧？你眼里有谁我本来也不想管，但我只是不小心吃了你的一口剩菜，你如今再做出这副护花使者的嘴脸给谁看？”也许是抱着决裂的心了，午夜咖啡索性胡言乱语地放肆到底。

“滚！”见他居然牵扯出青萝来，于华不由震怒，他握紧了双拳，骨头咯咯作响。

午夜咖啡畏惧而又有些失魂落魄地看了他一眼，朝着舞倾城狠狠啐了一口，门“砰”的一声重重关上。

午夜咖啡走了，舞倾城哭得更厉害了。

于华看着她，叹了口气：“你别哭了，起来洗把脸，早点休息吧！我走了！”

舞倾城忽然跳下床，从背后死死地抱住了他，她哀伤而又语无伦次地说：“老公，别走！刚才我差点就被他得逞了！我好害怕！除了你，我谁都不要！还好，你来救我了！不然，我真是恨死自己了！”

舞倾城发现，这一刻连她自己都快要被她自己感动了。果然，于华转过身来，温柔地拍拍她的脸：“是我不好，我应该亲自送你回来的！我不走，我今晚陪着你！”

也许是某些虚幻变成真实后内心的蓦然充实，也许是另一个人近在咫尺的美好气场太过强烈，于华忽然就厌恶起自己从前这游戏人间的放纵沉沦来。整个晚上，无论舞倾城怎么挑逗和暗示，于华都回以“累了”拒绝！

他已经不爱她了，或者说从未爱过她！他只是可怜她！”她惨然想着，转过身子，泪无声地落下，她知道，只有这一刻的眼泪才是真实的。她咬着牙，都是因为青萝那个女人。

她觉得自己的人生太失败了——贫苦的童年，糜乱的少女时代，终于被人藏娇后稍稍安定下来，但遇到了于华，她却连做小三都不再称职了。可于华打动了她，却没有继续拯救她。

如果不是他负她在先，她何必要和战天霸等人狼狈为奸？如果不是负她在先，她何必挖空心思让他众叛亲离？如果不是他负她在先，她何必在后悔害他后依然选择了和他的对手们一条道走到黑？不要内疚，这只不过是一场游戏中的游戏！

这是她的安魂词，每次她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的时候，内心深处不小心蹦出的负罪感就会再次消失，现在，她背对着于华，终于在自己反复默念的安魂词中睡着了。

为了避嫌，于华特地起了个大早，去健身房锻炼了会。去楼下用餐的时候，于华发现家族朋友们一个个眼神暧昧，不时交头接耳着。

“小石，发生什么事了吗？”于华的眼神扫过去，原本正相互说得热烈的几个人立刻噤声。

“是午夜咖啡，昨天晚上给我们几个打电话，说老家有急事，连夜就开车回去了！我都纳闷呢！”小石看了看于华，欲言又止。

倒是老狼毫不避讳地凑过来，对着含羞带笑的舞倾城一个劲拥挤眉弄眼。

于华心下便明白了几分，到底是没有不透风的墙。他在心里一阵哀叹：他轻狂的时候无人知道，怎么如今想做个正人君子却沸沸扬扬起来。他下意识的朝青萝看去，那一汪秋水里深不见底，透着一片冷漠。

你偷着见楚人时候撒的谎我还没跟你计较，怎么现在听到一点流言就朝我甩下脸子来！于华内心忿然，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哦？咖啡居然这么跟你们说的，我估计他老家的事大概永远忙不完了！”

他也不管众人诧异的眼神，继续说道：“一会大家就要分开了，今后兄弟们若有难处，都可以来上海找我！小石，别忘记我跟你说的话，回家也考虑考虑！”

小石正担心于华会因为昨晚的事情有什么想法而改变主意，这会见他这么说，整个人顿时轻松不少，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什么兄弟们？老大重男轻女，怎么也不问问姐妹们！”小月笑嘻嘻地说。

“呵呵！好好好！说漏了，今天在场的无论男女，今后有事都可以来找我！”于华又恢复了他一贯的温和儒雅：“你们休息会，去机场、车站的分好队，待会我让公司的司机来送你们。”

于华又交代一番，转身正欲离开，一直沉默不语的青萝忽然说：“昨天晚上，我们帮会的总舵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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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老大的平民生活


“昨天的事，你昨天就可以说的！”于华的声音听起来波澜不惊。

“不想扫了大伙聚会的兴致。丢了的已经丢了，今天说和昨天说并没分别！”青萝勉强地朝于华笑了一下：“还好昨晚没给你电话过去，不然坏了别人好事，才真是做了不识趣的事情还不自知了！”

于华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沉默了半晌，向众人挥了挥手，直接离开了。

“青萝姐姐，看不出你这人斯斯文文的，嘴皮子功夫还真是厉害！把我家魔君说得哑口无言的！佩服佩服！”舞倾城伸了个懒腰，喝了口牛奶：“哎，浑身酸疼，回头我还要去补个觉！一会就不送大家啦！”

小石看她一副女主人的姿态，有些厌恶地瞥了她一眼，对众人说：“大家也别去想总舵的事了，老大说了，年前说了不打就不打，由他们抢吧，年后一定全夺回来！”

聚会就在几人之间淡淡的疑云和总舵丢失的懊恼中结束了。

对青萝来说，这个宛如“仲夏夜之梦”的聚会的喜悦和忧伤，也很快被接下来忙碌的走亲访友生活渐渐吹散了。

几天之后上线，她才发现午夜咖啡和他的几个朋友都已经不在家族，再一看本区排行榜，竟也已一一消失不见，想来已经转区。这种莫名的人间蒸发和聚会上诡异的提前离开，难免叫人浮想联翩，她终于还是按捺不住。

“老大，你是不是为了什么事情和咖啡闹翻了？”她朝于华R过去。

楚的砍大臣似乎砍上瘾了，于华坐牢也做的烦了。最近现实忙不过来，加上早已约定过年前后偃旗息鼓，也就顾不上收拾楚人，此时正说动元帅暴风客暂时拿了他的皇帝去。他想起彼时聚会被她无端猜忌，这会又看到问及咖啡，难免没了好气。

“那天，你都认定我是私生活不检点的男人了，还敢跟我说话，倒是难得！”

“我也没说你不检点，我只是觉得聚会是大家的聚会，不应该发展成单独跟谁……”青萝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和舞倾城的事，那天都传的人尽皆知了，她只是言辞稍稍刻薄了几分，竟记恨几天吗？

人生最悲惨的事情，莫过于被人冤枉了，而冤枉该人的人还是发自内心继续振振有辞地冤枉着该人。于华苦笑了下，也许自己当初种下的苦果，活该今日承受吧！而他终究还是在意她的，只得继续解释道：“咖啡到底跟了我多年，他做的事，今天我不想再多说他什么，总之他的离开应该是最好的结局，但我可以问心无愧地告诉你，那天我压根没碰过舞倾城，确切的说，我很久都没碰过女人，你可满意了！”

“我只是随口问下咖啡他们，这种事情你没必要跟我说！”青萝耳根有些发烫，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心里却莫名其妙有些欢喜。

都说女人都擅长在喜欢的男人面前说反话，这丫头也是吗？于华看着头顶的皇帝已经变成了元帅，心里却仿佛被吹进了初春的暖风，心也就这样跟着莫名地柔软了。

“以前一上线就是做装备和打架，现在反射系列战斗号差不多做齐全了，我身上装备也没什么可做，打架、打仗又不到时间，竟然不知道上线该做些什么！”于华把青萝拉进嘟嘟房间，温和地絮叨着，语气已经全然没了之前的不快。

“你不知道上线做什么？我可忙得很！刺探、搬砖、12生肖、拉车、帮会任务、国家任务……然后还有那么多副本要打！”

青萝说起任务来如数家珍。于华却说：“做那些无聊的任务，我宁可在王城挂机跳舞。”

“所以说，我跟老大本来就不是一路人，反正也不是夫妻号，你打你的，我任务我的，不般配也没什么大不了！”虽然早知道他瞧不上做任务的人，但这个节骨眼听了还是让她有些郁闷，也不知怎的一下子就说出了这样酸溜溜的话来。

“我不喜欢任务，不过副本倒是可以陪你试试！好玩吗？”于华心中愉快，声音也是含着宠溺的笑意。

“171副本、地牢副本、冰火副本，你要试哪个？打的时候就等待收获前的播种期，谈不上多好玩，大爆的时候才是好玩的！”青萝兴奋的声音格外婉转动听。很久很久以前，她就想邀请他陪她一起副本，只是他忙得都是哪些国家大事，这种不入流的小事情，她不好意思去打搅。

“那就先打个最简单的副本热热身吧！”

青萝便组了于华，一个“蜻蜓”，飞了171副本的“虚空使者”处的坐标，兴致勃勃地冲了进去。

“老大你的攻击多少？”看着地图里自己要打好久的怪很块被消灭掉几个，青萝只看得目瞪口呆。

“五百多万，你的攻击多少？”

“打最后一个怪了，这个带着打不行，让我来卡怪！”眼看界王出没，她赶紧转移话题，显出技术控的风采来：“老大，你站在第二坐标是65的地方别动，你看，我只要只要站在50 75或者51 75这两个位置都能把怪引到51 76点上，这样我们再用远程攻击打怪，怪就不会动了！”

于华射出一个二重箭，那界王果真纹丝不动了，他由衷赞叹道：“丫头好聪明，这样都可以！”

“又不是我想出来的，只能说征途玩家的智慧是无穷的！我不过是拿来主义嘛！”青萝说话间已经又组上开进一个“小香瓜的小干妈”号，“小干妈”一棍一挥，魔君号上就多了一个“风之优雅”的状态，她喊声“平射”，魔军号手里的弓忽然就像被上足了马达一般，速度瞬间奇快无比。

于华不免笑着叹服：“又是征途玩家无穷的智慧吧！”

在于华N次不小心动了65的打怪坐标让青萝又重新卡过之后，他终于失去耐性。他带着界王边原地边3下一回头去攻击，终于打到界王爆出了东西。

“这就是你说的‘大爆’？”于华看着满屏的残叶、精致宝石、玉竹简等垃圾道具，有些啼笑皆非。

青萝把垃圾道具们一一收罗在包裹，在地图里盘腿而坐，她开始轻声打字：“有时候还爆山外山令呢！你人品不好就不爆！”

“看来山外山令就是这个副本里最好的东西了吧？你是不是被悲惨的‘大爆’惊醒，忽然不好意思说话了吗？”于华也盘腿在她的对面坐下，故意逗她。

青萝继续轻声打字：“这是最简单的副本，你是没见过地牢副本，打到一半，满屏幕超级恶心的小怪，不过最后也能‘大爆’！”

魔君哀叹一声：“我看我还是陪你去做任务吧！”

水水

三十六、任务的尽头

青萝已经记不清她做过多少《征途》任务了。

从清源村村长那里让她饶有兴致的“身世之谜”开始，然后是诸如凤凰城充满美丽梦幻、女儿柔情的霓裳羽衣的搜集，到最后她终于来到了《征途》最繁华的城市“王城”。她这才明白，这多国纷争的模式，最高处的任务，往往是伴随着杀戮的。

第一次被人杀掉时人仰马翻的恐惧、第一次杀人时的兴奋感都渐渐远去，她最终选择了最适合她自己的一个职业——天仙，多年不变。

杀戮和战争总是能唤起玩家们内心深处的某种不安和骚动，像某个午夜梦回时看见自己或白衣飘飘或金甲护身的前世轮廓，这已经说不清楚是某种潜意识里的阴暗还是觉醒了！但温暖和爱，则一定是传递着玩家们内心善良与温情的正能量。

这样的场景宛如重复的梦境：青萝的扇子轻轻一挥，地上冰冷的尸体们一次次“起死回生”。几年过去了，她从小仙变成大仙，那种温暖和爱的感觉，始终让她迷恋。

“老大，我忽然想起古代英雄们面对死亡最豪迈的一种说法——‘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你看在游戏里只是一秒，就是一个角色生死的轮回，这种提前了的死亡感受，不知道以后我们面对真正的死亡的时候，人会不会变得从容一些？”刺探路上，青萝又开始了她一贯的多愁善感。

“幼稚！想什么死和活的！游戏跟现实一样，都是弱肉强食的世界，你必须变强，把自己武装成一个强大的猎手，而不是猎物，才能更好的生存下去！”于华嘲笑着她，心中却又释然，男人和女人的内心本身就必须不一样，才能相互补充，让我们的人生变得更加美好吧！

“而且，这所谓的生死对你来说，只是死亡后一个‘回程’的一秒，对我来说却必须是无数秒的‘死去活来’，所谓‘原地’便是游戏设计者洞悉了男人尊严的设置，这对女人几乎没什么要求，所以，你看见我跟人‘打架’的时候，只管自己跑、继续任务去，省得在旁边碍手碍脚，反而要影响我！”

“哈哈，我终于明白了！老大，还记得很久以前，你陪我一起在楚国拿砖，你原地光了银子那次吗？我今天才知道，如果我不在，你没准早就‘回程’了！以后我一定识趣点，这样的错误，我再也不会犯第二次啦！”

于华发过去一个白眼：“你呀，嘴就是太尖利，有时候我在想，你的心肠若和你的嘴一样厉害，倒是我最希望的游戏模式！”

“什么模式，陪着你一起杀人吗？”

“这就意思！嘿嘿！我若杀人，你陪着我一起杀，咱俩便是雌雄双煞！我若打劫砍车，你陪着我一起砍，咱俩就是匪公匪婆！自然，我若为皇，心里也是把你看成皇后的！”

“扯淡！你的曾经的将来的皇后、你的游戏的现实的牵扯不清的女人，是舞倾城！”青萝漫不经心地打着字，心里却是一阵窒闷。

“我倒希望现实和你牵扯不清，可惜你没有给我机会！巴巴得半路不要命也要下车！”

青萝看着于华字里行间跳跃着轻佻的语气，没来由地气愤起来：“你爱带多少女人回家跟你牵扯不清都是你的事，跟我没关系，我还是做我的任务比较开心！我去杀太子了，你自个慢慢刺探吧！”

“这妮子，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于华看着那一串极不友好的字，笑容僵在脸上，气闷不已。想来她刺探已经完成了，而自己半路光顾着杀人PK，才做了三个国家。他豪不犹豫地把刺探任务注销了，这点经验他从来就没看在眼里。

对于战争，于华说过，只在乎过程不在乎结局是虚伪的自我安慰，结局必须是赢！而对于现在的任务，却仅仅只是他体验着她走过的一道道风景，只是游戏里一种变相的陪伴吧！而她，目前似乎正不耐烦着这种陪伴！

“天蚕，你们国家太子出了吗？还有多久刷新？”青萝休息了会，朝天蚕再变R过去，她做任务向来是不会浪费朋友资源的。

“大概还有5分钟，你现在过来差不多！”天蚕很快回复。他正在做装备，亦是游戏里不爱做任务的主。

“走，小石，楚太子还有5分钟刷新！”青萝在家族频道打字，她拉上平常也跟她一样热衷任务的小石，从汉边境到楚边境，再从楚南郊往楚国皇宫跑去。

因为于华上着自己的魔君号，小石便上了自己的小刺客号，顺便把小月的号也开了过去。这时候小石的号已经不是当年的5星小号，而是靠着段位奖励的无暇和家族地图冲起的星星把装备做到了9混10、11星，虽然也是不大的号，却也和青萝自己的号不相上下了！

于华正一个国家一个国家的皇宫搜索着青萝和太子的身影，见了家族频道的信息，却见她只叫小石没叫自己，本想不予理会，到底还是没忍住，发了会呆，还是朝楚国皇宫奔去。

楚皇宫，太子身上已中了天仙的“放逐”状态，青萝和小石一前一后正左右开弓，于华也跟着一弓射去。一瞬间，楚皇宫的‘黑点’忽然横空出世，密密麻麻出现很多。

完了！青萝心里一阵哀叹：“你是不是没开和平模式？你这样杀太子会拉警报，这下到处是黑点，任务还怎么做？”青萝本就心情不佳，她和小石的角色都已经躺在地上，这会更是毫不客气地R过去。

“我怎么懂你们任务的这些门道，看你们装备不好，好心过来帮你们，被当驴肝肺了！”于华脸上挂不住了，此刻他正被‘黑点’们群殴，实在是双手难敌众拳，站起基本超不过3秒。他不停地‘原地’，小石也跟着他一起‘原地’。

青萝躺着继续说：“你不是说很多事情过程没有结局重要吗？那么现在，不管这过程里你究竟多么想帮忙，结局都说明，你只是在帮倒忙！”青萝的字冷冷的，他的心也跟着冷了下去，他终于回了。

“别杀我朋友！让他们做！”天蚕微笑着在皇宫里轻声打着字，黑点们很快一一消失。

青萝和小石‘原地’起来，终于沉重地杀完了太子。

青萝打开任务栏，那一片绿荧荧的“已完成”赫然在目，却没有像以往那样让她欢喜而心安。

任务的尽头和底蕴究竟是什么呢？不是为了得到什么，只是为了一种熟悉的心安吧！即使这种熟悉渐渐变得无聊乏味，骨子里却还是亲切的！像太阳每天都在升起和落下，像每天必须吃的饭和必须睡的觉！像守侯着一个认识多年的老朋友！像于华总是温和着声音在嘟嘟里叫她一声“丫头”……

“老大，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让你难受的！我只是比你先难受了！”她发现自己对他说着尖刻的话，首先伤了的却是自己。她有些伤感地看了看于华的头像，最终没有把这句话R过去。

水水

三十七、离伤

自家族聚会一别后，逍遥遇到青萝总有些异样的情愫。这种过渡，宛如从对一幅画的平和欣赏到想要走进画中的冲动。

那日分别之际，他终于鼓起容易附在她耳朵悄悄地说了句“我喜欢你”！他始终记得她当时抬起头，黑亮的眸子透着惊诧，脸色微红、笑意淡淡的样子。

因《征途》而结缘，最后牵手现实走到一起的男女已经不是希奇事了，光在他们区的汉国就有好几对。归根结底，男女结合的各种方式，网络和现实之间并无本质的区别，靠谱与不靠谱之间，决定它们的不是土壤，而是人心。

有了文字的交流，有了声音的催化，人便可以有血有肉了。思想翩飞着，在即使是虚拟的同一片土壤下，亦可能日久生情，更何况他终究还是见到了现实中那个让人挪不开视线的妙曼人儿了呢？

他甚至能想象出他们婚后一起玩游戏的样子：他下班后在厨房忙碌着给她做好吃的，她坐在电脑前，粉面含春，一边手指翻飞着，一边脆生生地喊着：“老公，国运了，我帮你的车一起拉了！”……

这种没有边际的遐想让他觉得无比幸福，以至于他在没有得到她的回应的情况下，在回家的几日之后还是壮着胆子R她：“青萝，我们什么时候还能再见面？我想你了！”

“逍大才子，我们不是一起做家族任务、帮会任务，天天见面吗？”青萝眦着牙，避重就轻的玩笑着。

“哎，你知道我不是那意思，你都多久没上我的老婆号了！没事多上上呀！”

“千寻号本来就不是我的，上着没劲呀！咱俩认识也快两年了，是朋友就不要介意那些了，当然，你要是遇到游戏里适合的对象，随时可以把千寻号‘喀嚓’掉哦！”

青萝对这段“婚姻”的漫不经心让他有些生气，她总是若即若离，在疏离和亲近之间让人难以捉摸，她是他的半个“老婆”，那么至少在游戏中他们应该比一般人的关系更近一些吧！两人又都是未婚，身上又都有些文艺青年的影子，在一起应该还算志趣相投。

他这样自顾自地想着，忍不住又鼓起勇气R过去：“其实我是想问，你愿不愿意做我现实的女朋友！”

“不愿意！”

青萝不再委婉的简洁证明着她的决心，单单是她快速回复的打字速度就足以让逍遥明白了。他心中一痛，干涩地回道：“我明白了！”

青萝想说点安慰的话，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对有些人来说，最容易泛滥的就是所谓爱情，而对有些人来说，博爱的安慰只能徒增内心的负罪感。当捅破了那层纸，没有爱情，友情也就到了难以维系的时候了，再说什么都是苍白的。

看来大家说的都是真的，只有他还傻傻的不死心。这一刻，他终于承认，他永远比不上九天魔君。而这份真心的彻底袒露，也终于把自己逼上了游戏的绝路。

逍遥默默地点了“离婚”。“我要卖号了，大家保重！再见！”他换好家族贡献、帮会贡献度，在家族频道打完告别语，立刻退出了家族。

他一向自命清高，当求而不得，再面对只能徒增伤感，唯一的想法就是放手远离——远离那片他们共有的土壤，远离他曾经的痴心妄想，才能回到他的现实疗伤。但到底是玩了多年的一个游戏了，7年了，从读书玩到工作多年，仿佛是一个少年的成长史，有他感情和心血在里面。

他截着游戏交易平台上需要角色的装备数据、仓库道具，心里隐隐作痛，眼中有热热的液体不断流出。各种头像在不停地跳跃着，他一一点开，不外乎是关于他怎么退了家族之类的问候，他没有回答。

下线前，他最后看了一眼王城熙熙攘攘的人群，曾经的征途过往像幻灯片一样闪过，逍遥这个游戏角色的一生仿佛就在这一瞬间结束了！他在心里默默地说：“再见了，征途！再见了，‘无双门’家族的朋友！再见了，青萝！”

逍遥的离开在家族引发了不小的低迷情绪。和午夜咖啡不告而别的人间蒸发不同，这种眼皮子底下沉默的离开让人在窒息般的猜想中格外忧伤。

连小月这样的乐天派都闷闷不乐地说：“家族的铁杆征途迷都走了，这个游戏还有什么能长久呢？逍遥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小石叹着气。

老狼和如花本来正在家族嘟嘟里打情骂俏着，也忽然就沉默了。

“怎么才过一个年，家族就衰败了！真是想不明白！”小飞站在家族地图边发着呆，他不停地收着自己小号，然后将小号开到家族铁匠边，给家族人一一点完装备，退家族，循环复始。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在忙碌的虚假繁荣中证明着家族的存在感。

“我看就是有些女人朝三暮四在作怪，生生逼走了家族的左膀右臂！”舞倾城冷笑。

“大家都在，我来说几句吧，现在休息得也差不多了，大家把战斗号、战车号整理整理，少了几个大号而已，该怎么打还怎么打，先把总舵抢回来！”于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倦。

青萝鼻子有些发酸，逍遥的离开她比任何人都要难受，而舞倾城的话更让她第一次对自己的存在有了深深的茫然。但什么叫“有些女人朝三暮四在作怪，生生逼走了家族的左膀右臂”呢！他居然没为自己辩驳一句。

隔着绯闻，隔着争执，隔着游戏不一样的喜好和习惯，隔着冷语后的沉默和惆怅，两个人的隔阂似乎越来越远了，而他如今也不再心疼她了吧！

到底，他是大号，她是小号，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她原本也是知道的！是她在见到他以后的刹那恍惚，发痴犯傻，言辞才越发极端尖刻。原来，有时候在乎一个人，就是用刺伤他的方式来伤害和警醒自己。

她忍住泪，自嘲地苦笑了下，开始打开战车号的文件夹。她将号一个个登录过去，开到总舵传送师附近，把手雷500一组一个个交易好。她无法做那个与他并肩杀人的雌煞，能帮他做的 ，只有这些了。

“楚只搞了一次偷袭，只是拿走一个象征意义的衡山总舵而已，大号都集中在我们帮会，夺回应该不难。”小石说：“不过今天的第一仗还是要打出点气势来，小飞哥，晚上家族任务都提前吧！现在开始，车管全部去国家嘟嘟！”

“今天抢总舵，任务全部提前，打响新年第一仗！要战车的朋友都来国家嘟嘟找车管！”晚上6点一过，无双门家族朋友们发的“广告”便铺天盖地而下。余华觉得，那种久违的激情感又回来了，总算稍稍冲淡了他内心的某种郁结。

“领导，你给我的战车账户密码怎么是错的？”青萝正忙碌着，刚才要车的那个嘟嘟号的对话信息忽然弹了出来。

水水

三十八、内鬼


做战车管理那么久以来，青萝在嘟嘟里遇到过五花八门来骗车的敌国间谍，也让她逐渐掌握了一套反间谍的评判标准。

首先，要车的玩家，能语音尽量让他们语音，最好能告知来自哪个兄弟区或哪个朋友介绍来的，以确定其是来帮忙的友好身份。其次，私下观察该玩家的嘟嘟资料，主要看公会，若其在敌对国（区）的知名嘟嘟频道是会员甚至管理，那么十有八九身份可疑，要车自然不予理会。

到后来，间谍的手段便升级了，他们通常会重新注册小嘟嘟，有卧薪尝胆者甚至也能混到多个敌对国（区）的频道会员，这让车管的甄别难度大大增加。但到底，这类还是极个别的变态间谍，青萝大抵遇到的也就是顶着那种没有任何公会资料的新鲜嘟嘟出来招摇撞骗的小间谍。但就是这样的小间谍，她也吃过一次亏。

记得那是在年前某次总舵战的夜晚，一个叫“战神”的嘟嘟号在频道里私密她：“管理你好，我是X区的，给我一个车吧！”

“这个嘟嘟语音，我刚玩，还不大懂，不好意思！”对方紧接着加了他好友，彬彬有礼地说。

青萝观察了他的公会信息，是身份难辨的一片空白。

“你是X区哪个家族的？”谁要车就给谁车，青萝还没那么傻！

“我非常敬佩九天魔君的战争韧性，在X区的时候，我就帮他开过车。这个区虽然没熟人，但我还是来了。不好意思，我儿子哭了，我去哄他睡觉，一会就来开车，先走开下。”

一听是魔君的粉丝，青萝心里的戒备已经少了三分，再一看这个要车的玩家还是个热衷游戏的小爸爸，她的心没来由就软了几分，嘴角也微微上扬起来。虽然对方还是没有明确身份，她心里却已经在慢慢认可了，她只犹豫了两秒钟，就把帐户和密码发了过去。

半小时后，这个温和有礼的“小爸爸”发来一串话：“管理，你真是个SB，知道爷爷是谁吗？”

青萝心里“咯噔”一下，人心险恶，这样的人居然也是个骗车的。她懊恼极了，立刻登陆了该车号，却显示不在本区。

她只得联系小石，让他去改了密码、设置角色强制下线，然后自己再一个区一个区登陆过去。

“青萝姐，骗子是防不胜防的，你不用太放心上，一个车号而已，我们车号多着着呢！”小石安慰着她。

青萝却是自己在生自己的气。因为这个骗子的可靠信息几乎是0，原本是可以甄别的，就是因为自己被‘故事’感动的感情用事，这个软肋作为女人是善良的，但作为管理是可耻的。

登陆了10几个区之后，青萝终于在X区的监狱里看见了那个红了名的车号，可以想象，工资必定也消耗完了，这几乎就是个废号了。她叹口气，在心里对自己说：“以后宁可不发，也绝对不发给身份可疑的人！”

今天，眼前这个说自己给他战车密码是错误的人又是怎么回事情呢？没等她细想，很快又有几个人先后R她，说着同样诸如“战车密码是错的”、“号有人在上着”之类的话！就算是骗子，也不可能有那么多骗子吧！她今天发车都是极其小心的，那么她的这些战车号到底怎么了？青萝有些慌了！

等到晚上8点，青萝管理的战车几乎已经陷入半瘫痪状态了——被毁了不下300余号，最可怕的是族长号落入敌手，家族被解散，烈火战车瞬间也随之灰飞湮灭，剩下的那些个族员号们没了战车，亦是废号一个。

“小石，怎么办？怎么会这样？”青萝的声音透着哭腔，她不敢告诉那个和她还处于冷战中的于华，小石，只有小石能帮她了！

“姐，你别哭啊！我马上帮你踢号、改密码！”小石也是忧心忡忡，他这个时候已经上了魔君号冲进总舵大厅撕杀着，这头还要帮着操心战车号的事，忙碌不堪的他战斗力大大降低。而观本区个人排行榜，楚国又新转来了一批13、15星不等的生力军，使得汉盟楚盟的大号差距大大减少。而在战车实力上，今天的汉盟却明显不如楚了！

“把他们的车包了‘饺子’，全部清理出去，门口摆好U型，把小院通道也给我堵上。”楚指挥裴一鸣意气风发的儒雅声音传来，这在于华听来无比刺耳。

“今天怎么回事情，车呢？我们的车怎么这么少？”于华在汉统战室大发雷霆。一个外家族的战车小分管嗫嚅着说：“青萝让我分下去的那批车，不是有人上着就是密码错误。”

“就是少了几百辆车，也不至于打成这样吧，你们看看总舵门口的车，都是自己堵自己！怎么搞的！跟大厅里的小波说一声，赶紧吩咐下去，让堵的战车散开！战斗号准备，全部冲进去！”于华继续作出新的部署。

“汉盟兄弟们注意了，楼道口的战车全部让开，兄弟们，拿出你们的热血，拿出你们的激情，跟他们干了！准备好，全部下水道集结！把这群小X崽子赶出总舵大厅去！”汉盟指挥小波粗犷激昂的嗓音果真有一种鼓舞人心的作用，汉盟玩家再次集合，如潮水般向总舵门口冲去。但遗憾的是，总舵门口的汉国战车“堵军”却是对指挥的调令置若罔闻，依旧堵着纹丝不动。

“那战车肯定不是我们的人开的！”暴风客观察了一会，在统战室语气肯定地说：“魔君，你看见没，堵路的几乎都是‘无双门’前缀的小家族名字，是你的那批车！咱们队伍恐怕里有‘内鬼’！”

“我看了一下，不是我管理的那批！”小月说。

“我也看了下，以‘无双门’家族名开头的，‘无双门1’到‘无双门300’是我的，堵的那些家族名字后缀的数字比这些还要大，也不是我管理的那批战车！”舞倾城说。

“那批车谁管理的？出来给大家个说法！”因为于华不喜欢坐牢，暴风客便做了皇帝，而他从元帅到皇帝后，似乎脾气也在增长，隔着语音，大家都清晰地听到他在拍桌子的声音。

看来又是青萝的那批号出了问题。于华第一次在游戏里有一种心乱如麻的感觉。他不得不承认，他对她处境的担忧已经超过了眼前这些战车号出现的问题。

“我，我不知道！”青萝的声音微微颤抖着。“前几天还是好好的，我不知道，今天为什么这样！”

“听说青萝和楚国大号们的关系不错！魔君，你怎么看？”这个青萝看来相当可疑！暴风客已经接到了几个嘟嘟号关于青萝其人的私密了。魔君家族的人，还是让他自己收拾的好。

水水

三十九、总舵悲喜录


“青萝，你先休息一阵子，不要做车管了！”于华内心是相信青萝的为人的，可作为一个领袖人物，要让人信服，要继续打完这一仗，在大量不利因素的事实面前，就必须顾全大局，作出应有的姿态来。况且，这句话在很多人看来，已经算是最轻微的惩罚了。

“我只是想安安静静地玩一个游戏，我只是不想太寂寞，谁在害我？为什么要冤枉我！”青萝无声地退出了嘟嘟，她在心里呐喊着，泪珠一串串滚落。她伏在床上，怕母亲听见哭声，双肩抖的厉害，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放声大哭过了。于华忽然打了电话过来，她飞快地摁掉，把手机重重扔到床上。

良久，她才回到电脑前。出了这样的事，她本以为会有很多家族朋友会宽慰她，意外的是，除了小石说的“姐，我相信你”之外，居然没有一条找她的信息。也许大家都在刻意保持和她的距离！也许大家都在鄙夷着看她的笑话吧！她用手背抹了下眼泪，这便是报应吧，她辜负了一个人的真心，那么快就轮到她自己了。

“全部冲总舵，门口战车加大力度开‘全体’打掉，有液化等技能的先进大厅等大部队集合！”青萝看着魔君号在国家打字，尽管她知道那是小石上的，还是泪眼婆娑地痴痴看着。

半小时后，她看见世界频道汉盟玩家们纷纷发出了胜利的手势，于华上着舞倾城的号也夹杂在里面打出“汉盟威武”这样的字眼，她知道战局已经发生了扭转。可是，那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在他们眼里，她不过是个拉汉盟后腿的“内鬼”嫌疑犯而已！

魔君人在统战室里指挥，内心实则焦虑万分，他知道那个小女人的脆弱！可是他必须挺过这个夜晚，新年第一仗，他一定要赢！他一边给青萝打电话，一边带领着魔君系列反射号在总舵里跟天蚕再变等楚国牛号们交手，一边抽空杀着那些被打爆了车的楚盟战车小号。他的神经绷得紧紧的，祈祷着她接他的电话，却是一直没有回应。

战局从劣势拉到平手，再从平手打到优势，眼看着总舵大厅70%的人马已经全是汉盟的了。

“搞什么？你的号居然还给魔君上着来杀我？你跟兄弟们一起处理掉的那批汉车号我看作用也不算大，妈的！怎么又给他们占了上风！赶紧的，把剩下的战车号和反射号给我处理掉！”战天霸气势汹汹地给舞倾城打电话，他就不信，战车和战斗号继续锐减之下，他魔君还拿什么跟他斗。

舞倾城心里却自有打算，好不容易逮到青萝成了众矢之的，她不想失去这个机会。她和小月的车号、小石的战斗号，今天万万不能动。“不行，今天就只能弄青萝的车号，如果你想不明白，你去问你兄弟天蚕再变！”舞倾城信心满满地挂了电话。

“我说，你不同意今天把我们手里汉狗的号全搞了？今天就只搞你老情人手里那些车号吗？”战天霸果真就追问去了。

“是，我等这一天等很久了，你别给我捣乱，等过一阵子，你要怎么搞我都随便你！”天蚕回道。

战天霸这才悻悻道：“就你事多，好戏开始了，我等着赶紧演完好收场呢！这演个一半算什么事！”

这一夜，在余华和小波的双线指挥下，总舵战一直胶着着持续到晚上临近12点，看来最后只能以“摇奖”的方式决定总舵归属了。

“最后5分钟，全力守住大厅！大厅里多一个人，就多一分胜算！门口的U形队伍不要动，小号不要去看大号打架，记住各司其职！”于华尽管内心焦灼不安，但对战况的分析还是十分清醒果敢。

要不是混在汉国的奸细号乘乱占了几次总舵，一次次30分钟倒计时重新开始，只怕战斗早已结束了。但即便是被他们拖延到最后时分的“摇奖”，那也是一半运气、一半实力的结局！不到最后一刻，千万不能松懈！否则便是对不起那四个小时的坚持！

这种久违的激情相互上演着最后的争夺。青萝发了会呆，还是忍不住上了个小号嘟嘟，她已经进不了统战室了，她听见大厅指挥小波那近乎撕心裂肺的呐喊声响起来：“全部给我占！占！占！”她将自己的号也开到了总舵标志物附近，看着密密麻麻的熟悉人群，忽然有些恍惚地“占”了起来。

屏幕右下角，以楚汉两国为主要占领帮会的帮会名以惊人的速度来回切换着占领信息，最后几秒钟，玩家们几乎连呼吸都停止了，手、眼、心一起战斗，一起祈祷……

“哈哈哈，咱们‘魔汉风云’帮占领了，世界频道胜利手势一起发起来，哈哈哈！”小波狂笑着下了麦，将麦序模式切换成主席模式。“赢啦！赢啦！”这种喜悦来的太过艰难，有几个女管理说话的声音几乎都是带着哭腔的！

然后便是娱乐时间了。好比古代打了胜仗之后的庆功宴，少不得美女和歌舞。这时候，舞倾城便款款上麦了。

这是怎样的一个世界啊！如果不是游戏，而是真实的远古场景，在楚军兵临城下那一刻，她恐怕就已经被当做汉国奸细以私通敌国罪立刻处死了！如今还能安静的在家中坐看汉盟风起云涌，转败为胜，已是托了游戏的福了！

“要爱爱要爱爱，哥哥我要你的爱...…没有爱爱变老太太……”

舞倾城甜腻腻地嗓音传来。幻境中的残酷终究害不了人性命，但依然在摧残着人的灵魂。直到这一刻，青萝才真正回过神来，她已经被这个世界遗弃了！

水水

四十、守株待兔


这个充满喜庆的夜里，青萝一直无法安睡。游戏里，游戏外，这歌舞升平的欢乐都与她无关，她迫切需要做点什么以证明自己还清白而有尊严地存在着。

她趴在电脑桌上，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上自己的角色冥思苦想：还是那件土著衣服，还是那匹小白马，还是那把美丽的扇子，还是那个古装少女，而一切的一切却已经变了！究竟是怎么回事情呢？她只觉得那只看不见的黑手在暗夜里[url=]舞动[/url]着，她毫无头绪。

这个世界的冤假错案还少吗？更何况一个游戏呢！家族眼看是呆不下了，她吸了口气，仿佛看见逍遥骑着白马神色凄然的游戏魂魄在追索而来，像是在传递一个叫做辜负的魔咒，她最后也逃不开这同样的宿命吧！她终于退了家族。

几乎是同一时间，两个头像跳跃起来。

“青萝姐，怎么退家族了？来我们家族玩吧！”天蚕再变说。

“为什么不接电话？丫头，别冲动，给我回家族！”于华上了魔君号说。

对一个过于感性的人来说，当一段感情刚刚结束的时候总是难免追溯沉溺其中，而难有心情去进入另外一段感情。相比换个家族这样的事，尽管过程也是充斥着伤感，决断却是要容易的多。如果天蚕的家族是在汉，青萝觉得自己也许立刻就能答复，可偏偏是楚——于华在这个世界的死敌。

她顿时又为自己这个时候还在意着于华的立场和心情而对自己恼怒起来。她回天蚕道：“只是最近觉得有点累，我想先调整一段时间的心情，以后，再看吧。”

“好的，我等你来！”

她关掉了和天蚕的对话框，没有再回答。只是盯着于华发过来的字句，眼泪又慢慢开始绝堤。

她一咬牙，键盘劈啪作响：“我为什么要接电话？我最需要你来肯定我保护我的时候，你在哪里？你在统战室当着所有人的面是怎么说的？你不相信我！我以为你和别人不一样，实质没有分别，你就是一个分不清是非对错一心只为了打赢这莫名其妙的战争的混蛋！”

“好久没看见你对着我打出这么长一串串的字句了，还真是怀念！”于华发过来的表情是坏笑，青萝几乎就能联想到那张忽然凑过来盯着她的眼睛邪邪看着的俊脸。但她却笑不出来。

“明天就回家族吧，我相信你，会帮你说清楚的！”于华看着国家频道、世界频道的欢呼声，这种熟悉的胜利场景和言语，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带给他满足感，而是更深的空虚。他这才醒悟，这两年来，他游戏里所有的悲喜，都已经习惯和她一起分享了。

“还说的清楚吗？你放弃了在大庭广众下为我说清楚的机会，你放不下的永远是你的战争你的胜利！你现在对着我一个人说相信我，还有什么意思？你以为这个游戏是我跟你两个人的游戏世界吗？我，一个楚国派来的‘奸细’，怎么好有脸待在汉国老大的家族，你高估了我的心理承受能力！”

“你这丫头，脾气怎么这么急！我自问没有对不起你吧，事实是你管理的那批车出了问题，你拿不出任何东西来证明你自己，我说我相信你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你别不知好歹！”

若说于华这样的人有什么缺点，便是领导做久了，身边阿谀奉承的人一多，随时下着说一不二的指令，大男子主义的个性便成成了，平日没气受，也就失去了受闲气的免疫力，此刻又被说到他分外看重胜负的痛处，一恼火，哪还有原本想好的要好好安抚青萝的心情。

“你说对了，我就是不知好歹，再见！”青萝说完，直接下了线。

于华狠狠一脚朝电脑桌踢去，脚下吃痛，心情却是更糟糕了！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揪出那个可恶的内鬼来。

第二天一大早，更改了大半夜战车号密码还在蒙头大睡的小石就接到了于华的电话。自年前聚会时于华提到过年后让他来他公司上班后，就一直没了下文，小石想，也许老大只是一时兴起随便说说吧，也就渐渐忘了这事，这大白天就来电话，应该不是游戏的事情，他兴奋地爬了起来！

“你相信青萝是和楚勾结的内鬼吗？”于华的声音有些沙哑。

“不相信，她不是那样的人！”居然还是游戏的事！老大的风格变了！小石心里有些惊诧，嘴上却是很快回答。

“很好，难得你回答得丝毫没有犹豫，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那么不是她，就是你了！”

于华此话一出，把小石的朦胧睡意也彻底吓醒了，手机都差点从手里摔了下来。

于华不等小石分辨，打断他继续说：“别慌，听我说，青萝已经离开家族了，以那丫头的个性，看样子我不还她一个清白她是不会回来了。我的所有号，知道我帐户个人资料的只有你了，你好好想想吧，你的身边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资料有没有泄露出去！”

小石这才松了口气，这个老大，要他帮忙查奸细就直说嘛，开那么大的玩笑，刚才真是吓他一跳。

“没有，我敢肯定我身边没有人可以拿走资料的，我的资料也从来不存在电脑里，因为我去的是网吧。但是，我觉得是狐狸，就一定还会露出尾巴。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有几个可能性。首先，假如只是单纯青萝姐被人窃取了资料，那么老大的身份信息窃取者肯定是没有的，那么经过我全部更改了密码之后，内鬼就不能上了。那么青萝姐即使不是内鬼，也免不了是她自己不留心，比如电脑中毒，比如给心怀不轨的“朋友”无意间窃取了帐户，她还是有一定的责任。另外，如果那个内鬼还能继续上号，问题就更复杂了，但青萝姐在大众眼里的嫌疑却是第一时间就可以排除了。”

“好小子，还有点头脑，继续！”于华赞许地点点头，鼓励小石说下去。

“青萝姐的嫌疑排除的同时，有可能出现的问题对老大你却有可能更为不利，因为对方手里若有资料，胃口就不会只有青萝姐手里那几个车号，究竟掌握了多少，我不好说，但这个推理一旦成立，带给汉盟的也许就是毁灭性的打击了！”小石顺着自己的思路说完，已是一身冷汗，如果这个推理成立，那下一个遭殃的也许真的就是自己了！

于华一直仔细地听着，对这个代练，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是极其放心的。他周围的大号牛人圈里一直流传着代练上号窃取主人道具、点卡等不堪故事，他也曾试探观察过几次，小石却是一次没有伸手过。

他给小石电话，一半是找个人缓解下心中的郁结和疑团，一半却是试探。事情毕竟发生了，想想自己的这些号，加起来价值可是不菲，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一个穷家孩子会忍住一直不伸手吗？他为什么会锁定青萝的那些车号下手，或许就是呆在身边的人太了解自己，咬定了他会看在那些号是青萝在管理的份上不予追究！在商场多年，他不是没有见识过看似忠厚的穷人的贪婪，但凭着商人敏锐的直觉，他还是选择相信了小石。

“那就等着守株待兔吧！”于华挂了电话，心中渐渐明朗起来。